司辰重新回到熟悉的摊铺。
将食盒放到桌面，司辰朝坐在灶台后打着盹的老者喊道，“我来归还你的食盒。”
老者被声音惊扰，忽抬起垂落的脑袋，紧接睡意尤存的摇晃着站起身，身后的坐椅被老者的腿碰到，座椅朝后仰趟被掀翻到地面。
老者边抬手背抹过嘴角的唾液说道，“少爷来了，食盒就不还了，我就要收摊，锅里啊还给少爷留着粥呢，少爷回去就一起带着。”
老者拿开锅盖，将锅里温着的粥碗端出放到灶面，再将食盒拿过，收拾好食盒里的空碗，将灶面的粥放进食盒里，盖好盒盖放到司辰面前的桌面。
老者叠交的手指在腰前相互捏着朝司辰问道，“少爷，夫人可有吃粥，这次可还满意粥的味道？”
司辰笑着应道，“自是吃了，母亲很满意，且说很期待你再次改良后的粥，还说下次将跟我一起过来。”
老者脸颊的笑容顿时喜悦起来，眼角和嘴角舒展开的皱纹，带走些老者身体沉淀起来的岁月衰老痕迹，迟暮气里忽的多出些晨曦的光。
老者嘴里连连喃喃道，“满意就好，满意就好。”
老者接着朝司辰说道，“我会继续改良配方的，夫人下次来啊！我卖的粥定然能让夫人感到惊讶，少爷可记得要跟夫人说啊！”
司辰抓起桌面的食盒应道，“好，我记着呢！”
趁老者视线没注意的时候，司辰在桌面放下枚金币，提着食盒转身出巷，顺着十字街街面离去。
温荷走的很快，十字街里人流熙攘，衣物汇聚起来的彩色洪流里面，已经找不到那属于温荷的蓝色背影，
偏西落日的光带着慵懒意，暖意收敛亮色渐暗，道路两旁摊贩准备起收拢货物的筐篓，街面的行人带着归家的急切，两旁店铺里等待轮换的侍从眼睛勤快的张望着，白日里的司家城将要远去，夜色里的司家城渐要归来。
司辰思绪在这独处的空闲里，渐又乱了起来，司辰脚步加快速度，走完十字街剩余的最后街道。
温荷房间的房门紧紧闭着，司辰在门口站着会，没有敲门，转回推门走进自己房间。
坐在书案后，司辰思绪就又开始恍然，脑袋里难控制的翻着由担忧牵引出的一幕幕臆想画面。
司辰摇晃起脑袋，想将这诸多想法强制丢弃掉。
司辰起身来到练药锅旁，打开焰火台的焰火开关，开始加热起练药锅里的分融液。
唯有忙碌起来，司辰才能够短暂忘掉慌张和惧怕，才能够控制脑袋不去进行胡乱的思考。
练药锅里的温度缓慢升高着，分融液升起蒸腾的雾气，司辰从吊坠里取出分离好的太阳花花蕊，扔进练药锅里面。
花蕊刚被司辰投进分融液里，就快速的融化起来，在司辰肉眼可见里变成漆黑的杂质，沉到练药锅底部，分融液上面没有熬练出一滴药液。
司辰皱眉思索起来，“焰火台的火力太重，导致分融液和练药锅温度太高，太阳花花蕊还来不及被分融液融化就直接被温度烧成药渣。”
焰火台的延伸壁镶嵌着指针，拨动指针就能够控制着焰火台的火力高低，司辰将指针朝左拨动，等待着练药锅降温。
司辰手掌贴着练药锅的锅身，感受着降低的温度达到司辰的预估，司辰接着扔进朵太阳花花蕊，皱着双眉盯着练药锅里面的变化。
花蕊这次没有直接变成杂质，被分融液融化的速度不快不慢，杂质缓慢的沉入锅底，花梗，花托，融化的进度较为匀速，花瓣，花萼，直到整朵花蕊全部融完。
“怎会没有药液被分离出来！花蕊能融化，就证明我掌控的火力没有问题啊！”司辰惊诧的叫道。
练药锅里沉淀着杂质，司辰刚熬练的就像是株普通的野草，没给司辰带来任何和激励鼓舞类的成功回馈。
司辰关掉焰火台，走到床铺仰面躺着，再拉过被褥将脑袋给全部蒙住。
温荷提议司辰先舍弃掉学习练药知识，直接开始熬药，用药材的数量来练手，用失败来堆积成功的经验，这提议是可行的，但结果并没有遵循着制定的方案进行。
没有练药知识储备，司辰完全没法掌控熬练药材火力的觉察力和熬练过程里各种突发变故的应变力。
“看来，这确实不是我自己能够学会的，没有练药知识作为铺垫，除开具备相应的觉差力和应变力，要想真正熬练出晕眩药剂，我还需要温荷面对面的指导。”
没有明确的教导和传授，司辰想要靠自己成为一阶药剂师，就像穷困的孤儿渴望成为有钱的贵族，收获到的只能是天方夜谭样荒唐的梦。
司辰手撑着床铺让上身坐起来，想要去寻找温荷，但想到温荷刚被自己惹的气愤的脸，司辰接着重新趟回床铺，这会去找温荷，司辰能想到自己定然讨不到好的脸色。
“用焰火台熬练药剂，对于火力的掌控是我最需要克服的困难，但这困难又是我必须要度过的坎，要是用灵来激活焰火纹，应该要容易掌控很多吧。”
吊坠里的灵被司辰牵引到身体里，流经手腕脚裸和腹部时，灵被阻隔住，重新回到纳灵纹里，司辰重复起将灵引出，然后收回的举动。
纳灵纹的灵重复吐吸几次，司辰忽从床铺昂起上身，重新回到练药锅前。
“如果用灵激活焰火纹，能够让我更精准的控制到火力变化，或许我能更快的成为一阶药剂师，这样的话，我就只需要解决灵不够使用的问题。”
司辰将手臂当做灵的释放点贴到练药锅，再次激活焰火纹，练药锅内壁的温度再次攀升。
和焰火台操控火力的感觉不同，焰火炼金纹刚被点亮，司辰就透过灵和身体的连接感受到奇异感，练药锅就像和司辰的手臂融合起来，成为司辰身体的连接部位，司辰能清晰感受到焰火纹被点亮，灼热的火力升温练药锅的点滴感觉。
焰火台控制着火力，需要药剂师精准的掌控力和对药材药性需要的火力有足够的熟悉，对司辰来说，焰火台的操控就像永远身处黑夜，用纸笔去描绘出自己容貌那样困难。
司辰不需要用眼睛看着练药锅，依靠灵的反馈，司辰就能察觉到练药锅里的状况。
分融液在沸腾，司辰拿出太阳花花蕊，扔进练药锅里。
太阳花花蕊的花梗首先和分融液接触，就极速的融化起来，司辰知道这是温度过高，急忙减少灵的输出将火力降低。
炼金纹激活的火力和焰火台不同，火力会聚集在分融液的周围，温度不会沿着练药锅的锅身扩散，焰火台的火力则依靠烧热练药锅提供，药剂师掌控火力需要根据药性的变化提前作出预判。
司辰为节省纳灵纹灵的消耗，选择用焰火台来提供火力，从开始就是错误的选择。
“通过炼金纹对药材药性和药剂配方有足够的熟悉后，或许那时我才具备操控焰火台熬练药剂的掌控力。”
花梗融化的杂质里，灵反馈回来丝水汽，那是太阳花被分离的药液，是司辰数次失败里首次看到的成功希望。
司辰稳定着练药锅里的火力，紧张里混着激动，脑袋凑到练药锅前，和灵的反馈一起直视着那朵黄色的花蕊。
花梗里的药液没有继续分离出来，壮大那丝水汽的体积，司辰眼睁睁看着那丝水汽消失，花梗、花托、花瓣，直到整朵花蕊变成黑色的药渣沉到练药锅底部。
司辰苦恼的用手挠起脑袋，“我的操控是对的，但还缺少了什么，导致药液没办法真正的被分离出来。”
夜色的黑笼罩起日色的白，日色还稍存着光亮，却点不明房间里的暗，司辰打开明日灯，将夜色的黑从房间里驱逐出去。
距离成功就隔着张纸，司辰的求知欲像被羽毛挠着心窝，推开房间的门，司辰急于渴求的走向隔壁温荷的房间。
明日灯的光在门缝窗沿里透出屋外，在地面点着长光斑，透过亮光投射的缝隙，还有药液的药香和分融液的雾气。
司辰在房门旁站着，举起的手在求知和打断温荷熬药的选择里争斗起来。
司辰最终收回手，重回到房间里面，站在练药锅前很久后，司辰激活焰火炼金纹，继续用无知来探寻成功的经验尝试起来。
“还是没有药液，炼金纹的火力还偏高。”司辰纳灵纹里的太阳花花蕊被消耗掉库存。
“炼金纹火力降的太低，导致花蕊只能融化掉一半。”练药锅底部的杂质堆积的更多起来。
“炼金纹火力刚好，太阳花花蕊融化的速度很均匀，没有因火力波动时快时慢，但是那丝眼看要成型的药液还是没有被成功分离，到底还缺少什么……。”
熬药次数的累积没有带来多少经验，司辰失败的形式倒要丰富许多，纳灵纹里的灵被耗尽，司辰只能将疑惑和眼看要见到真相的急切，给强制挤压到思绪的尾端。
坐到书案后面，司辰握着药材收录书籍，翻看起一阶一星药材简介，将思绪埋进这缺乏故事书籍趣味的乏味文字里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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